沒了舉人老爺?shù)恼辗?,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,云裳過的并沒有多差。
他的長相就在那里,文人喜好按照科舉名次排順序。到了戲園子里,亦有這樣的評價。
云裳是名花中的榜眼,狀元是之前園子里的角兒,這也算資歷了,說起來,云裳的外貌不比那個花中狀元差。
不過大家都講先來后到,況且老爺們更愛捧誰的場也算是個情分了。
除卻那狀元外,云裳便是公認(rèn)的最美。他又會唱戲,長得又好又年輕,捧場來賓是從來不缺的。
在各大文人墨客中輾轉(zhuǎn)了一年,云裳便又擇了個老爺跟著。這老爺是個都城里的官兒,且喜好男色,有名的憐香惜玉。
只是年紀(jì)比之前那個舉人老爺更大了些,約莫四十多歲快到五十的年紀(jì)。
然而云裳,他才十九歲。
云裳紅了之后園子主人給他安排了一個自己的房間,后來他跟了現(xiàn)在的老爺,那老爺為了方便,在外給他租了個一進(jìn)的房屋。
那屋子里頭有一個婦人跟一個相貌一般的小廝照顧,云裳原本叫我跟他一起住進(jìn)去。
我猶豫了幾天,最終沒跟他過去。
不是我不想過去,只是怕再有他被拋棄的時候,叫他知道,他若回來,還有我等他。
云裳離開后,也偶爾回來,只是不在一處住著,到底感覺心里空落落的。
沒事兒的時候,我就去院子里瞧清竹唱戲。
有時候隔著鏤空的石墻看他在臺上唱,有時候拿著掃帚剪子,在花壇旁邊瞧他站在樹蔭底下?lián)]水袖。
他瞧見我看他,就揚(yáng)起一抹清淺的笑來,叫我“小啞巴”。
這多帶幾分玩味戲謔的稱呼,我都能當(dāng)甜言蜜語聽了。可見我喜歡清竹,已經(jīng)喜歡地瘋了。
春日看清竹唱戲時,總想到云裳跟我描述的櫻花盛開的情景。
那白色花瓣已在香囊中干透,成了黑黑的一團(tuán),香味也散了,花魂已銷。
只是我與云裳當(dāng)初的癡心還在,這花在我們心中便永遠(yuǎn)死不了。
或許哪一日,清竹也會被某個達(dá)官貴人帶到某棵櫻花樹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