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陳凡難得的請了假,主要是李老說今天會有人上門送那些證件,他也不能讓人家跑空了。畢竟是從西南基地來的人,大老遠(yuǎn)的,總要招待一下。許久都不在家中,屋子里積了不少灰塵。陳凡早上五點半起來吃了早飯,便開始收拾屋子。期間還給父母打了個電話,雖然是村長接的,但多少也知道了陳父陳母在鄉(xiāng)下的近況。據(jù)郝村長說,他爸媽和他老姑兩口子一合計,在鎮(zhèn)子上開了個熟食店。每天生意都爆滿,周圍人都很喜歡這熟食的味道。陳凡得知父母那邊過的很好,他也開始放心了。忙忙碌碌,太陽高升。烈日炎炎下,陳凡做了一盆過水面條,放上打好的蔬菜鹵子,攪拌均勻,坐在桂樹下的陰涼處,大口大口的吃,清涼解暑?!斑?,吃著呢?”一道聲音從頭上傳來,陳凡愣了一下,抬頭望去,就看到一個樣貌平平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看著他,手里指了陳凡吃的打鹵面:“小兄弟,還有不?看你吃的挺香,能讓我來一口不?”陳凡到也沒覺得對方多冒昧。眼前的中年男人衣著樸素,面上一副飽經(jīng)風(fēng)霜的樣子,雙手布滿了生活上的老繭,背著個大帆布包,風(fēng)塵仆仆,看起來像是投奔親戚的。眼下的年頭雖然比前幾年好太多,但也不是沒有生活困難的。陳凡連忙起身:“大叔稍等,我這還有。”說著,陳凡便拿著碗進(jìn)了廚房,又盛了一碗面出來,還多夾了一些蔬菜鹵子給對方。中年男人道了聲謝,接過來后坐在桂樹另一側(cè)的石頭上,吃的那叫一個香。呼嚕呼嚕的聲音不絕于耳。陳凡見狀笑了笑,自己則繼續(xù)低頭吃面。“小兄弟,你這手藝不錯啊,鹵子做的真好吃。”中年男人吃完后,還不忘夸陳凡兩句。陳凡微微一笑:“大叔過獎了,也就一般般吧,家常便飯?!薄鞍ィ氵@可謙虛了,就你這手藝,要是開個飯館,肯定能賺大錢。這樣吧,你看看你下輩子有沒有做個廚子的想法?別搞那些電子設(shè)備研究了,沒得把自己的命都搭進(jìn)去了。”中年男人說完,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,將碗放在了地上。陳凡想要接過碗的手頓了頓,錯愕的看向中年男人。耳朵應(yīng)該沒聽錯……這人剛剛說的是……下輩子?而且他還知道自己是搞什么的?本能的直覺讓陳凡下意識的向后退去數(shù)步。王麻子“咦”了一聲,揮出去的帆布包沒有如意料中的打在陳凡的腦袋上,反而被這小子躲了過去?!靶∽樱憔氝^?”王麻子無比自然流暢的將院門關(guān)上,扣上了門扣,手里伸進(jìn)帆布包里摸摸索索,拿出來一把頗有歲月特色的剔骨刀。陳凡見狀臉色大變。腦子里瘋狂運轉(zhuǎn)。最后鎖定在一個人的身上?!澳闶撬握毡迸蛇^來殺我的?”王麻子又“咦”了一聲:“你小子挺聰明啊,這都能猜出來?”王麻子摸了摸臉上的青胡茬?!耙彩牵衲氵@種人,估計平日里的生活都很簡單,很少得罪什么人。行了小子,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,乖乖配合我,讓我手里這把剔骨刀粘粘血,我保證讓你死的難受點?!彼赖碾y受?確定不是說錯了?陳凡像是看瘋子似的看著王麻子。王麻子自然從陳凡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,嘿嘿一笑:“這可不怨我,是你得罪了我雇主,雇主發(fā)話讓我對你能多殘忍就多殘忍,我也不想啊。”陳凡被這瘋子一般的言語驚的后脊發(fā)涼。這特么是一個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?他也看明白了,這人純粹是個瘋子,他如果跟他講道理,或者用錢收買,完全沒用。能做的只有一個,就是逃!陳凡這么想的,也是這么做的,甚至在王麻子臉上的笑容還沒消失,他就二話不說,頭也不回的轉(zhuǎn)身跑。南邊的墻角有個水缸,踩著那東西上去,陳凡能借著機會翻墻離開家。王麻子也沒想到自己正說著呢,手里的獵物說跑就跑。怒從心起。大喝一聲:“小崽子別想跑!”人邁著大步子就追了上去。王麻子怎么說也是干慣了殺人勾當(dāng)?shù)?,本身要是沒點本事,也不能干這個。眼看陳凡一腳踩著水缸,另一腳跨過了圍墻。王麻子粗糙有力的大手扣住纏在水缸上的陳凡腳腕的一剎那,外面的房門被人敲響。王麻子和陳凡瞬間沒了聲音。王麻子眉頭緊皺的看向院門口被他緊閉上的房門,轉(zhuǎn)頭威脅陳凡:“閉嘴,不許說話。”陳凡騎在墻上,這樣的高度讓他清楚的看到站在院門外,身穿軍綠色制服的二人。宋廷謙和程遠(yuǎn)修!“宋……”噗通!嘩啦!陳凡剛喊出一個音節(jié),就被王麻子用力的拽下來跌入水缸之中。王麻子用力的摁住陳凡的腦袋,往水缸里面塞?!靶∽?,是你自己不老實,別怪我!”王麻子用了狠勁兒,擔(dān)心溺水來得慢,撲騰的太厲害,轉(zhuǎn)而用手掐住了陳凡的脖頸。“哐當(dāng)!”院內(nèi)被人用力踹開?!安辉S動!”宋廷謙和程遠(yuǎn)修是什么人,他們兩個都是基地訓(xùn)練出來的士兵,盡管陳凡只發(fā)出一個音節(jié),兩人也察覺到了里面的不對勁。更何況那么大聲的墜落他們也不是聾子,還能裝作聽不見嗎?王麻子人麻了。誰能想到一個破員工的家里,能招惹來兩個當(dāng)兵的!對方手中還拿著手槍,他一個拿刀子的,哦,現(xiàn)在刀子還不在手上,拿什么跟人家斗?“別開槍!我投降!我投降!”王麻子果斷的收回了掐住陳凡脖子的手,做出投降的姿勢,熟練的朝著地面蹲了上去,抱住了自己的頭。這一套姿勢下來,行云流水,仿佛做過千百遍。宋廷謙和程遠(yuǎn)修兩人親眼撞見王麻子殺人現(xiàn)場,兩人臉都黑了。尤其是在看到從水缸里面鉆出來的人是陳凡的時候,臉更黑了!“陳凡!”宋廷謙和程遠(yuǎn)修快步上前,一人將王麻子摁住,另一人把站在水缸里的陳凡拉出來?!澳銢]事吧?”宋廷謙瞧著陳凡蒼白的臉色,眼中滿是關(guān)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