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到靈魂深處的火焰自主的化出形來將她包裹。
跪在她身前的嚴曼兒一瞬間被天火灼的吐出鮮血“上神…這是唯一的方法了…”
這是什么唯一的方法?她走上這條路,不是沒有想過會付出一些代價,她一直覺得叫自己付出什么都沒關系,可今日嚴曼兒告訴她,要救回無塵,就要犧牲他們的孩子,她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思考。
她實在不愿相信,腹中那不斷翻騰著的氣息也逼的她不能相信。
“這不可能…這不可能!你騙我!是妖族指使你來的!”她烏黑長發(fā)無風自動,忽然就爆發(fā)出無窮的怒氣,長劍一指就將嚴曼兒迫到墻邊。
這森寒的劍光,只要她想,頃刻間就能要了她的命。
可嚴曼兒只是慘淡一笑,伸出手,掌心一枚赤色的丹丸“這粒丹藥可助上神掩蓋腹中幼子的氣息不被妖族和天庭察覺?!?br/>
她聽不下去,憤怒的眼中落下血來“為什么到了這個地步你們還不肯放過他?他都已經死了!死了!你們還要來對他的孩子下手…”
嚴曼兒在她駭人的氣勢下口中不斷的涌出鮮血“白染,在這樣廣闊的一元宇宙里,有人,妖,神,鬼,仙,魔,和數(shù)不清的靈體異念,可或許也只有你我,是真心盼他活了。”
她手指顫抖著拉開衣裳,她今日,平生頭一回,穿的是深紫的衣衫。
白染的目光從她膩白的頸間緩緩落下,在她心口處看到一道猙獰的疤,那是…
“妖典,對普通的妖族后裔來說,是圣經,可對純血的妖族人來說,那是…”
嚴曼兒將領口扯開大半,讓她看到那道傷疤有多么深多么長,然后再告訴她“你的弟弟,白墨他曾找過我一次,也是他把這些事情告訴了我。”
那一日,她幾乎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白墨。唯有一件,她心中亂成一團,也沒有勇氣。
那個總是一身鵝黃的殿前使凌胥,在重明鳥族盛大的覺醒儀式上出現(xiàn)。這樣的儀式萬年里舉辦了無數(shù)次,可唯有這次,誕生了一位純血的天才。
她從遙遠的神殿來,執(zhí)著她的手,說“曼兒,你是純血的重明鳥,是真正的神明后裔,你要記住這一點,你要永遠記住這一點?!?br/>
她記住了,從此高傲的揚起頭顱。她在那一日換上火紅的衣衫,從此就是一萬多年。
妖族的子弟,即便不為神仙,也是壽命極長,長到不以為意??闪桉愀嬖V她“我曾和你一樣,本以為只要時間夠長,什么都能夠挽回,逝去的也終將歸來,可后來我才知道我錯了。來日方長,這是神仙們最常有的錯覺?!?br/>
她告訴她,要珍惜這身血脈,它是你日后騰飛的階梯,也是你這一生最閃耀的價值。
嚴曼兒不明白,我生來純血,難道有一天還會失去嗎?
“會?!绷桉隳抗獬林氐狞c點頭,“我不希望有一天你需要這么做,但我來就是要告訴你,在遙遠的連你的思想都無法到達的過去,有神明賜予了我們生命,就有神明可以將之收回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