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說驚才絕艷之輩,子車池入太華山十載,做了三回監(jiān)事,也不是沒有見過入門之前就是練氣修為的弟子。
但他好歹也是修行十載,如今已在筑基邊緣試探的修行者,簡單相面觀氣就能察覺到司九霄二人身上不凡。
更為重要的是。
這二人還沒上山就敢這么惹事生非,入了山門不知道會鬧出多少樂子。
子車池面無表情的想著,心底里忍不住笑出聲來。他遠(yuǎn)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溫文——若非是因為他師尊向來不喜歡惹事生非,他約莫也養(yǎng)不成現(xiàn)在這般怕麻煩的性子。
他在前面引路,不消片刻就已經(jīng)帶著人到了問道坪。和跟在子車池身后眼觀鼻鼻觀心、不敢四處亂看的楚玉不同,司九霄倒是大大方方的將四周都掃了一圈。
上了階梯需得繞過登天門,才是問道坪。這問道坪說來不大,現(xiàn)在上面站了不少少年,看著都是十五六歲的樣貌,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,還有些性子孤傲的獨(dú)自站在一邊。
子車池將人領(lǐng)到了,沖著三人溫溫和和的笑一笑,便飄然向著太華山的方向去了。
“那邊是什么?”司九霄沒去關(guān)注子車池的去向,倒是被他離開方向的景色給吸引了目光。那邊是一處天然的斷崖,斷崖兩岸只有兩根鐵鏈連著,一端是問道坪,另一端才是太華山正兒八經(jīng)的山門。
楚玉看了一眼云遮霧繞的斷崖,面色蒼白的道:“不會是要我們從這鐵鏈上走過去罷……山風(fēng)凌厲,恐怕會出人命的……”
“太華山是要收徒,不是要?dú)⑷??!苯庋┻t輕飄飄的笑了一聲,而后緩緩地道,“那不是就來人了?”
當(dāng)先從太華山方向飄過來的是一個葫蘆,葫蘆上鐫刻了司九霄看不大分明的咒文,一個青衣修者正斜靠在葫蘆上,手里也拎著一個葫蘆,面色緋紅,看著像是喝多了,瞇著眼笑嘻嘻地掃了一圈略有騷動的眾弟子,和緩的道:“今年的弟子較去年多了幾個,有趣有趣,恐怕能有幾個好苗子?!?br/>
“酒老頭又喝多了,是不是好苗子,哪里是在只看數(shù)目看得出來的?!币患芷卟墅[車跟在后面,輕飄飄落在了地上,原本站在那附近的幾個準(zhǔn)弟子連忙躲開了些,便見鸞車之中伸出一只玉手來。
那只手瑩白如玉,十指纖纖,宛若精雕細(xì)琢而成般,手腕上套著繚繞靈光的一方三環(huán)玉鐲,只遠(yuǎn)觀便知不是凡品。
“白夜長老,這定然是白夜長老了!”有幾個早打聽過太華山消息的準(zhǔn)弟子忍不住喊出了聲來,惹的鸞車中人輕笑一聲。
“白夜長老?”司九霄有些好奇的道。
“太華山上能夠見到諸位長老的日子除卻廣收門徒這天,就只有開劍塔和大比的時候,”解雪遲不曾去解釋那白夜長老是何許人也,卻自顧自的喃喃道,“不知道那個呆子今兒來是不來?”
上山的時候解雪遲就說過,他是為一故友才來太華山的,現(xiàn)下他口中的“呆子”顯然也只可能是他的故友……方才他又說到什么長老,莫非他的故友就是這太華山上的長老?
司九霄暗自思忖著,見解雪遲陷入沉思,楚玉又站在原地滿面都是小心的樣子,便自顧自的拽住了一個剛才叫出聲的少年人來,笑瞇瞇的問道:“道兄留步,敢問道兄,白夜長老是……?”
那人性子不壞,被司九霄這么詢問竟是精神一振,笑道:“太華山上唯獨(dú)長老可居一峰,白夜長老就是極樂峰的峰主,也是如今太華山九位長老之中唯一一個女子?!?br/>
極樂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