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冬之夜，不見明月如鉤。取而代之的，是一望無垠的灰蒙，籠住了整個司州的天空。
崖關的城頭上，按著杜鞏的吩咐，守卒們并未有大意，依舊謹慎地提防著。
杜鞏同樣沒有歇息，不管怎樣，白日蜀人才攻了城，他的心底，始終帶著一股子的擔憂。
在他的麾下，不管是裨將或幕僚，都直言今夜，不大可能再有攻城。
但即便如此，杜鞏依然小心。
“李軍參，巡邏營有無發(fā)現(xiàn)?！?br/>
“并無異動。”
聽著，杜鞏才稍稍松了口氣。
“將軍，恐蜀人明日還會攻城，將軍不若先養(yǎng)精蓄銳，先好生歇息?！?br/>
杜鞏猶豫了下，還是點了點頭，準備轉(zhuǎn)身下城。正如軍參所言，說不得明日還會有一場艱難的守堅戰(zhàn)。
只踏出了兩步，杜鞏一下子停了下來。他轉(zhuǎn)過頭，看去長墻北邊的方向。
“杜將軍，怎么了？”
“我似是聽到了聲響。”
軍參跟著轉(zhuǎn)頭，細聽了一陣，又轉(zhuǎn)回來，發(fā)懵地搖了搖頭。
“或是將軍聽錯了?！?br/>
杜鞏沉著臉，不再理會軍參，踏著步子往長墻北邊走去。夜色與籠罩的濃霧，使前方的物景，變得一片朦朧。
但只走出半盞茶的功夫——
轟。
又是一聲巨響，在北邊的方向響徹。
杜鞏焦急起來，按刀快步急走。在他的身后，一眾的軍參和裨將護衛(wèi)，也跟著迅速急走。
人還未到，便聽得士卒的慘叫，刀劍的錚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