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后天晴,陽光努力地穿透云層,灑下絲絲縷縷的光芒,卻并未給這片大地帶來多少暖意。潮濕的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,混合著泥土的潮氣,令人作嘔。
一道百米長的分界線,如同一道猙獰的傷疤,深深地刻在這狼藉的大地上,將兩邊的世界截然劃分開來。
分界線的一邊,是還剩大幾千的百族。他們或三五成群,或獨(dú)自佇立,神色各異,有貪婪,有忌憚,有猶疑,但無一例外,眼中都透著一股狠勁兒。
人群中,有的身上還沾染著未干的血跡,那血跡在陽光的映照下,呈現(xiàn)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,順著衣角、武器緩緩滴落,在地上匯聚成一小攤一小攤的血洼。偶爾有微風(fēng)拂過,帶起幾縷血腥的氣息,撩動(dòng)著眾人的發(fā)絲和衣角,卻吹不散那籠罩在他們頭頂?shù)哪胤諊?br/>
另一邊,孤零零地站著一個(gè)晏新安。
他腳下踩著一頭半妖蛇人,那半妖蛇人被踩得痛苦地扭動(dòng)著身軀,口中發(fā)出陣陣嘶嘶聲,卻怎么也掙脫不開晏新安的束縛。晏新安眼神陰沉,看不出想法,只是單手持著一把大斧,那大斧的斧刃在雨后初晴的陽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,仿佛在訴說著它飲血的渴望。
斧身上還掛著幾滴水珠,不知是雨水還是何時(shí)濺上的血珠,順著斧身滑落,滴落在地上,濺起微小的水花。
晏新安高高舉起手中的斧頭,手臂筆直而有力,徑直朝著對面的百族眾人遙遙指去。
“過線者,死!”晏新安口中冷冷地吐出這幾個(gè)字,聲音平靜而沉穩(wěn),沒有絲毫的情緒波瀾,就仿佛只是在平平淡淡地陳述一個(gè)再簡單不過的事實(shí)一般。
這簡短的話語卻如同洪鐘大呂一般,在這寂靜的空氣中回蕩,清晰無比地傳進(jìn)了在場每一個(gè)人的耳朵里。
此時(shí),四周一片死寂,唯有那尚未干涸的血水,還在地上緩緩流淌,發(fā)出細(xì)微的“滴答”聲,仿佛是死神在輕輕踱步的腳步聲。偶爾有幾聲烏鴉的啼叫從遠(yuǎn)處傳來,那聲音劃破長空,更增添了幾分肅殺與凄涼之感。風(fēng)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緊張的氣氛,不再是輕柔的吹拂,而是呼嘯而過,吹得地上的殘枝敗葉沙沙作響,仿佛是在為即將到來的血腥沖突奏響前奏。
不過這股肅殺的氣氛不過片刻便被打破了。
先是一聲輕笑,那笑聲在這死寂的環(huán)境中顯得格外突兀。而后,笑聲逐漸密集起來,如同一波波洶涌的潮水,最后匯聚成震天響的嘲笑之聲。
“哈哈哈哈哈”
那笑聲連成一片,此起彼伏,充斥著整個(gè)空間。
或帶著不屑一顧的輕蔑,或滿是嘲弄譏諷的意味,亦或夾雜著怒極反笑的情緒,各種情緒相互交織在一起,居然一下子就沖淡了原先那股凝重緊張的氣氛。
“他在說什么?”一個(gè)身材魁梧的石人,一臉古怪地問道,那表情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般的笑話。
“他再說,過線者,死.......哈哈哈哈哈!”他身邊的那個(gè)同伴直接笑得眼淚都出來了,一邊笑還一邊用手抹著眼睛,那模樣看上去極為夸張。
“他不會(huì)以為他拿下一個(gè)低賤的半妖蛇人就能對抗百族吧!”一個(gè)尖耳猴腮的家伙陰陽怪氣地說道,話語中滿是對晏新安的鄙夷。
“唉,算了算了,畢竟是個(gè)人族武者,沒見過世面而已,原諒他吧......”
“萬一呢,萬一呢,萬一呢?”也有人帶著些許戲謔地調(diào)侃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