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說吧！”
孫建平讓孩子們出去玩，把還王金剛叫到屋子里，開門見山。
“我爸高升了。”王金剛看到他拿回來一堆報紙，扯過來翻看兩頁，嘴里念叨一句，“我尋思讓老爺子幫襯我一把，可這幾年因為我逃港，老爺子被撤職了，又被送到農(nóng)場干了好幾年，把我恨得牙根直癢癢，說我是叛徒，不讓我進(jìn)家門，我就……”
“你就想著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孩子帶回去，博老爺子歡心？”
王金剛沒回答，只是低下頭，長長出了口氣。
“我爸他們那代人，你也知道，一個個的都認(rèn)死理，就是親兒子也不講情面，你說我現(xiàn)在這么難，他拉扯我一把怎么了？有時候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我親爹……”
“你還困難？瞅瞅你這身，再瞅瞅你那摩托車，沒有萬把塊能置辦起來么？別跑我這哭窮了！”
“摩托車……偷……偷來的！”
王金剛有些為難的嘟囔一句，孫建平眼珠子瞪得溜圓，“偷來的？”
“嗯哪……”
“那這套皮衣？”
王金剛的臉終于有點(diǎn)紅了，孫建平左右打量了他好幾遍，“好你個王金剛，有出息了嘛，偷完徐二丫，又偷供銷社，這回長能耐了，都敢偷摩托車了！趕明是不是還要當(dāng)竊國大盜??！”
“咋，我還能空手回來，那還不得讓鄉(xiāng)親們笑話死！”
他還有理了！
“我就問你一句話，伱來要小鐵柱，要回去之后你能保證養(yǎng)活他嗎？能供他讀書上學(xué)嗎？”
王金剛把手插進(jìn)頭發(fā)里，一臉痛苦狀，“孫建平你是不是看我過得不好心里可高興了？”
“對啊！我覺得這就是報應(yīng)！”孫建平瞪了他一眼，“我那會兒咋跟你說的，要你栓緊褲腰帶別犯錯誤，你咋辦的？有了孩子又不養(yǎng)活，自己拍拍屁股出去浪，我不說你拉倒吧！”
“行了別絮叨了，我都知道錯了，你還想讓我咋樣？”
“咋樣？只要我不同意，你就甭想著把小鐵柱帶走！自個都養(yǎng)活不了呢，還想著讓孩子跟你一起遭罪啊！”
“你不讓我?guī)ё吆⒆?，我們家老爺子就不能幫我！我不還是養(yǎng)不活自個嗎？”
“挺大個老爺們，有手有腳的，凈說這種沒出息的話！讓你家老爺子自個來領(lǐng)孩子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