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鬼哭狼號的！你要不要？不要就直接說好了！”
趙紅惡狠狠地盯著他，意思是這到底是誰的責(zé)任，還需要她明說嗎？
“哦，這，嘿嘿，聽老婆的。”
秦瓦凡哪敢說要還是不要啊，以趙紅這比刀子還利的嘴，無論他怎么說，都饒不過他。
“哼！聽我的？你辭職時總不聽我的？你貪圖一時舒服時總不聽我的？現(xiàn)在說聽我的，不過是不想負(fù)責(zé)任，把責(zé)任都推我身上，生了，是我養(yǎng)，不生，又是我的決定，怪不了你了，秦瓦凡，看不出來啊，你才自己干一年，就成了對家人都一樣耍心眼的奸商了啊！”
秦瓦凡也知道，就算自己不選，把選擇權(quán)拱手讓給自己的妻子，她還是能振振有詞、有理有據(jù)地數(shù)落他一頓的。
因為做好了心理準(zhǔn)備，她數(shù)落便讓她數(shù)落吧，話如雨點，落到他頭頂，滑溜到他耳朵里，這音量的力度就小了許多，他也不那么地焦慮了——她罵出來了，她心里也舒暢了，那接下來就好談怎么解決這個問題了。
“你就不能不問問我難受不難受，想不想要這孩子嗎？”
趙紅忍無可忍地質(zhì)問，在她眼里，此時的秦瓦凡是驚人地冷漠。
可不是嗎？當(dāng)她說出她有了，甩出醫(yī)院這檢查單子給他時，他竟然只驚愕了一瞬間，不過三秒，就立刻冷靜，把球踢回了給她，說由她決定，她能不生氣嗎？
“哦，老婆，我知道你肯定很辛苦，就像大寶一樣，再來個小寶，可不是就難受了嘛，至于想不想要這孩子，我還真的要聽你的意見呢！”
秦瓦凡溫和地說道。他咋一聽，的確是驚愕的，但想起前些日子妻子就說不想吃這不想吃那，他就覺得有些不妥，但沒想到還真是有了。至于妻子會不會難受，他作為男人，能理解，能猜想，但的確不能感同身受，只是，他知道妻子懷秦鳴時的痛苦和生產(chǎn)時的撕心裂肺，他不想妻子再受一遍這樣的苦楚，原本，就只能一胎嘛，這是國家政策，按理，該遵守。但就他自己來說，別看他是個平時看起來冷靜無比的大男人，但一想到一個小生命滿懷期待地鉆進(jìn)了他選中的母親的肚子里，想著十月后跑出來和自己的父親母親見面，開啟他自己的人生，卻不想竟會因為政策而被人為夭折，那得多殘忍啊！無論如何，這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呢！
因此，秦瓦凡心里，其實在做著無比劇烈的掙扎。如果生下來，意味著生活負(fù)擔(dān)的加重，意味著承擔(dān)一筆為數(shù)不小的罰款，意味著承擔(dān)妻子的公職工作就此中斷，這些，都是沉重?zé)o比的。
尤其妻子的公職工作的中斷，他不知道，這對妻子來說，意味著什么呢？
是以，他讓妻子自己選擇，也是迫不得己的，畢竟，這意味著妻子要付出更多。
“把他，把他……”
趙紅的眼眶一紅，話的半截實在是說不出口，便嗚嗚地哭了起來。秦瓦凡心里想到的，她何嘗不清楚呢？
只是，她也是實在是舍不得這誤打誤撞來的小生命，這是她身上的肉啊，怎么能就這樣隨便對待呢？她做不到。更何況，這是一個獨立的小生命的萌芽呢？她更沒有權(quán)利隨意去掐斷它生命的意志與向往，哪怕她是它的母親。
沒有人，能隨隨便便地決定一個已經(jīng)來到這世上的生命是該存在還是不該存在。
在這一點上，秦瓦凡和趙紅兩人，都是一致的。
“留著吧，既然老天讓他來了，那我們就該接著。別擔(dān)心，孩子都是帶著口糧來的，哪怕他將來帶給我們多大的生活困擾，我相信，我們都能夠一起力以赴地對付過去的，更何況，你看，我們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呢！將來肯定更好的！這小子，還挺會選時候的！”